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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29日 星期一

除舊迎新.人壽年豐

今天是中國農曆丁未年大除夕,明天則是戊申年元旦。丁未年屬羊,戊申年屬猴,羊去猴來,又是一歲。香港居民以華人佔了絕大多數,至今仍維持傳統的生活方式,對於農曆除夕和元旦,家家戶戶歡樂逾常,除舊迎新,大家以人壽年豐互祝,期望新的成就。古人說:炮竹一聲除舊,桃符萬戶更新,今年我們在除舊迎新之際,祇是炮竹之聲無聞,熱鬧氣氛為之略減;但那是港共搗亂的結果,若不是他們在過去一段時間內的放彈殺人,港九各處今天的炮竹聲響,一定此起彼落。在此佳節當前之際,港共的與居民為敵,應當值得我們警惕。

回首過去一年,在此除舊迎新之時,百感交集,沉痛和興奮心情併至。現在港九局面雖漸復正常,但我們所面臨的新任務,千百倍繁重於往時,復興和繁榮的責任,落在每一居民的雙肩。謹列其犖犖大端,本除舊迎新之意,與社會人士互相祝勉。

一為與共黨分子劃清界綫,涇渭分明。港共在去年瘋狂倡亂,從其發動至大敗特敗,此中過程,大略可分為三個階段:初期之時,參加搗亂者僅為一小撮港共分子,他們自知力量脆弱,把搗亂的重心置於惡毒宣傳,企圖透過宣傳和醞釀,擴大暴亂。中期之時,港共悍然展開流血屠殺計劃,正面向和平與法律挑戰。在此期內,不容諱言若干居民,因港共的威脅或利誘,墮入其圈套,參加罷工和示威之外,甚至受港共僱傭,製造炸彈,投放炸彈,屠殺良善居民。此輩受港共利用的人,大多數為盲從者,根本無瞻前顧後的思想能力,成為港共的貓腳爪。到了末期之時,由於港共的喪盡天良,神人共憤,盲從者之中,一部份漸漸覺醒,一部分則毅然與港共斬斷關係,甚至最富衝動心理的左校青年,有的也深明大義,起而與港共脫離。至此,港共變成了過街之鼠,人人喊打,在這一法治社會,他們已無生存的基礎。

這一由「盛」而「衰」的過程,說明港九居民對港共的醜惡面孔,已從具體的教訓中徹底明瞭,劃清界線,人同此心。港共陷於四面楚歌聲中,被迫暫時停手,改採「笑臉攻勢」,企圖「收拾」人心,換取「好感」,以狼披羊皮的偽善姿態,再度展開「統戰」活動。此時此際,港九居民若稍存鬆弛心理,必為港共所乘,因此,堅持涇渭分明的立場,允為港九善良居民目前和今後的最高要求。港共是社會病菌,必須與他們隔絕。我們能做到這一點,就可使港共永遠無再搗亂的機會,使過去八個多月來我們經過千辛萬苦而獲得的勝利成果,永遠掌握在手。

二為港府當局對居民的關係,必須改善再改善,最後實現官民打成一片的目標。經過了過去一段時期的携手抗暴,官民之間已建立起前所未有的互信共信心理長城。誠如署理輔政司何禮文新近所言:「如果政府與民眾之間有隔閡的話,這次對抗共黨分子的行動,已消除了這些隔閡。」我們相信,大多數居民對何氏所言,都表示同意。在過去,一般人認為官民之間發生隔閡現象,大部分責任應由當局負起,因為當局對民意未盡到應予尊重的義務,使官與民之間的距離,未能泯除。當局對居民的利益既不能面面顧到,居民對當局的施政就會漠不關心,這是正常的心理反應。抗暴的成就不僅已粉碎了港共的陰謀,而且使官民的距離縮短,雙方為共同利益--和平與法治--而發生了情誼。這是值得大書特書的重大成就,大家應該對它特別珍惜。除了對它愛護備至之外,仍需要繼續培養,讓它茁壯。這一責任,官與民同要分擔,但主動一方面則屬於當局。在今後遇到一切重大施政時,必須分秒不忘全體居民的實際利益,尊重民意,廣闢言路,以虛懷若谷的政治家風度,尋求施政的建樹。這樣,抗暴所得的成果不但可以保持,而且會發揚光大,使全體居民能夠過着康樂安寧的生活。

三為祈禱大陸同胞,早日恢復自由。中共暴政統治下的大陸,已是人間地獄。經過了毛、林的「文革」後,大陸同胞水深火熱的程度,有增無已。「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杜甫這兩句詩,正是我們在除舊迎新之時對大陸同胞的內心感觸。我們身處自由、和平的地方,對被困大陸,在無邊苦海中生活的兄弟姊妹,正寄予無限的關切。現在毛、林統治的基礎已漸趨動搖,在其末日將至之時,他們必然兇性大發,實施全面屠殺。於此,我們一方面希望我當局能及時履行弔民伐罪的責任,一方面則希望大陸同胞,加緊團結,心理上建起推翻暴政的堅強準備,忍受體力上和精神上苦楚,黑夜過去,黎明在望,以此來等待自由解放。自由是與生俱來的權利,自由人類對我大陸同胞,無時不願伸出援助之手。願光明提早到來,為大陸同胞的重獲自由而乾杯!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28日 星期日

對設置民政署的意見

一種新的市區行政計劃,連日來已成為社會人士談論的話題,這就是上星期三日署理輔政司何禮文在立法局提出的民政官制度。根據何氏所述,港島和九龍市區,將設置十個民政署,隸屬在華民政務司之下,儘可能接見所屬區域的居民,博採輿情,廣集民隱,同時估評港府政策對所屬區域居民的全面影響,了解所屬區域的各種問題、矛盾和民意趨向,作為釐訂政策時的參考。負責籌劃此事的助理輔政司黎敦義,對這一新的嘗試,並作了較具體的說明。他說:民政官將充任政府在各區的代表,設法向市民解釋政府的活動和各種措施的原因,並且聽取市區居民的建議和意見。他們的責任是評斷整個政策在市區的效果,而不是評斷行政措施的效果。

此項新制度,誠如黎氏所言,在其他現代化城市從未試行過。換句話說,香港是開風氣之先,姑先撇開這一新制度的優劣問題不談,僅就它的倡行意義而論,至少可以反映港府當局對施政的興革,具有勇氣和決心。其他現代化城市未曾推行過的制度,不一定就是不好的。現代化城市的行政工作,已成為新的專門學問,打破舊的思想而創造新的制度,證明我們沒有故步自封。因此,我們對港府提出此項新的行政制度,應當把它視為一九六八年的新猷。

社會各方對此事的反應,迄今為止,贊成的多於反對的。這是一種極為自然的反應,凡百制度,絕對無法盡善盡美,也難使人人滿意,問題的焦點是制度要符合大多數居民的利益,而不是為一小撮居民而服務。綜合連日來各方面的意見,有的認為名稱問題,須予修正,避免用「官」字而代之以「主任」字樣,沖淡衙門氣氛,減低居民的戒懼,打破官民之間的心理界限。有的主張未來的民政官人選,應自華人中甄選,因為香港居民華人佔絕大多數。上述意見,大體上是屬於推行制度的技術性建議,並不是對新制度本身的否定:

就我們現時所能想及的,在新制度籌劃實施期內,港府當局似應對下述諸事,加以考慮和實踐:

第一、港府當局提出這一套新行政計劃的宗旨,顯然是想進一步填平過去存在的官民隔閡。何禮文氏在立法局中的發言,雖然說他個人「從來不大相信有『隔閡』存在」,但他同意「政府對民眾的服務,其質素總是有改善餘地的」。我們願指出的,就是過去「隔閡」的產生,在於「有改善餘地」而未致力於改善。何氏說到這次的抗暴努力已消除了隔閡,此語自屬正確;不過,隔閡現象是舊的雖除,新的仍有可能出現。港府當局若不利用抗暴所得的官民合作成果而繼續加以培育,則新的隔閡很可能在未來歲月中再度產生。因此,我們認為新行政計劃的提出,其最重大的意義,在於它不僅要繼續消除隔閡,而且要使新的隔閡無從產生。它代表一種積極的進取努力,不是消極的疊牀架屋措施。

第二、目前社會各方的熱烈討論,可以證明廣大居民對此的極度重視,同時反映廣大居民對牽涉到自身權益的問題,已不像往時那般淡漠。這是一種新風氣,值得鼓舞。因此,港府當局在新制度未付諸實施之前,應動員全部力量,把這一新的辦法展開廣泛討論和宣傳,使廣大居民對此能有較深的了解,取得大多數居民的支持。民主政治不是靠一紙命令行事,而是要透過醞釀、體會和實踐。除了報紙、電台和個別人士的意見外,街坊會應對此舉行研討會,不厭其詳的加以分析,就它的優點、劣點和可能的障礙等等,提出綜合意見,彙呈當局參考。

第三、一種新制度縱使百分之百的完善,仍靠人來執行。對於未來的民政官人選,港府當局必須做到選賢與能這一標準。由於擔任這一職位的人,要把上情下達和下情上陳,他的責任就非常繁重,時刻要維持着官民之間意見的暢通無阻。因此,我們對他的要求也非常之高,甚至說相當「苛求」。品德和操守是首先條件,要具有任勞任怨和公爾忘私的精神,高度的責任感之外,更要不畏暴懼強,公正廉明。他不具行政權力,一方面代表政府,一方面亦代表居民。他須虛心與和藹,對所負責區域內的居民具有情感和了解,知道民間疾苦的所在與當局施政的重心,不斷發掘和研究。能具有這種品德、知識和作為的人,方克勝任愉快。

現在港九局面,漸復舊觀,正是官民協力同心,致力於重建繁榮的大好時機。何禮文氏說過:「七萬名公務員為四百萬居民服務,在新的緊張狀態、壓力、抱負和需要發生的時候,總有不如人意的地方。根據經驗所示,事態的變化,往往比政策更為迅速,無論釐訂政策的官員具有過人的幻想力與精力,也是如此。」對此,我們頗有同感,不過,如果當局能提高行政效率,尊重民意,很可能使「不如人意的地方」,逐漸減少,最後趨於消失。面對居民與現實,我們認為是當局今後施政的最重要準繩。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23日 星期二

自由萬歲!
--「一.二三」自由日給予我們的啟示

一九五四年一月二十三日,被迫參加韓戰的二萬二千餘名中共戰俘,為了爭取自由,在聯合國「志願遺俘」的原則下,以堅決精神脫離毛共魔掌,回到自由祖國的懷抱。我政府當局為要表彰這些反共義士的英雄事蹟,特定每年的「一.二三」日為「自由日」,屈指算來,今天是「自由日」的十四週年紀念了。

當年中共參加韓戰,原是出自史達林的要求,時毛澤東醉心賣國,奉史達林為「爺爺」,便毫不躊躇的接受了這個亂命,不惜以共軍血肉之軀,對聯合國軍打所謂「人海戰」。但在被迫參加韓戰的共軍戰士中,許多人都不滿毛澤東以一己之私而出賣他們,也了解共軍師出無名,裝備落伍,決無勝望,因此在戰爭發展到後期,他們便紛紛利用各種機會向聯軍投誠,不肯照毛奸指示作盲目犧牲的殊死戰。由於共軍傷亡慘重,下級官兵的投降風潮無法遏阻,結果就乘着國際姑息分子反對擴大韓戰的機會,向聯合國軍低首求和。經過板門店的一連串會議,中共急於停戰,沒有甚麼特別要求,但卻堅持要把雙方戰俘「無條件交換」,圖向已在聯軍手上的二萬餘名反共戰俘下毒手。可是這些反共義士寧死不屈,曾經舉行集體絕食以示反抗,毛幫訛詐不遂,計無所出,終於接受了志願遺俘的原則,而這逾萬義士亦由此獲得了寶貴的自由。

中共為了參加韓戰,死傷共軍兵員以百萬計,戰費消耗達三十億美元之鉅,創鉅痛深,歷時十年也無法恢復。而因這二萬餘名反共戰俘投奔自由的影響,使毛澤東圖以武力征服亞洲的狂想不敢嘗試。這從兩事可以證明,一是較早幾年中印邊界的衝突,共軍一度「長驅直進」的侵入印境,但在美英各國表示支持印度後,他就立即主動撤兵,但求交換戰俘了事;二是對當前的越南戰爭,在美國加入越戰之初,中共屢次聲言「決不坐視」,甚至虛張聲勢,侈言「一聲令下就奔赴戰場」,但毛幫對韓戰覆轍「怕得要死」,迄今不敢輕動一兵一卒,甚至對美國飛機越境偵察,除了空言「警告」,也不敢出以所謂「相應的報復」。韓戰反共義士對中共和亞洲國家影響的深遠,於此可見一斑。

自此以後,由於毛共對內加強鎮壓,以防反側,自由號召更深入大陸人心,成為反抗暴政的一種強大無比力量。香港因與大陸為鄰,更有無數動人事實向歷史作證,其中曾經轟動整個世界的,有五年前的「五月大逃亡潮」,大陸難民因唾棄中共而向香港投奔自由的,不下數十萬之眾。到了前年毛幫攪所謂「文化大革命」,香港雖然已經嚴限大陸難民入境,但仍有王朝天、周白雲、施本善、文耀培、馬思聰等由大陸逃到香港,除馬思聰去了美國與家人團聚外,其餘都到了台灣,享受自由的生活。此外還有原來在香港左派機構工作的人士,鑒於毛幫暴政必亡,迄今還在不斷的投奔台灣,不惜「排除萬難」去換取自由,這包括有劉粵生、吳叔同、伍秀芳、趙英魂、胡褒、陸雁豪、和服務於左派銀行的湯少文………等等,這許多人,他們投奔自由皆係出於良知抉擇,彼此之間也沒有甚麼默契,因此無論港共黑幫如何陰為監視,實際還是防不勝防。這就足以證明,自由是無價之寶,所謂「毛澤東思想」,面對自由就不堪一擊。自由的力量越強大,毛共的滅亡也愈快速。

蔣總統知道自由是毛偽政權的催命符,為了喚起大陸人民爭取自由,首先提出「不為敵人,便是同志」的號召,到去年十一月十二日國民黨舉行五中全會,又以建立「討毛救國聯合陣綫」為當前行動的中心,其目的就是要號召國內外人民,不分黨派,不分種族,不分宗教信仰,一致起來推倒毛偽政權,重建自由康樂的中國。盱衡當前局勢,毛澤東的「文化革命」已經進入「死胡同」,曾經被他看作鬥爭工具的紅衛兵,更成了這萬惡暴君自己套在頸上的絞索。據最近的消息報道,由於紅衛兵的造反運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北平毛幫已禁止「紅衛兵報」出版,甚至擅自買賣和佩戴毛章,亦被認為「有罪」。毛澤東一手攪起紅衛兵風潮,原要利用他們去排除異己,打倒所謂「資產階級當權派」,不料政敵未倒,而毛偽的整個組織已被砸碎打亂。現在亂象已成,恐怕禍生肘腋,又想假「大聯合」為名,向當權派妥協,乃不惜犧牲紅衛兵,以求獲得所有敵人的諒解。毛澤東一生反覆無常,當然會有此一着,但紅衛兵是他政治賭博的孤注,他已結怨於許多共產黨人,陷害了無數知識分子,如今連紅衛兵也棄如敝屣,這便等於連僅有的一點賭本也完全輸光,他是非要以悲慘收場不可的。因此,在這毛家寡人面臨垂死掙扎的今天,我們為了不讓他喘息,自應高舉「自由萬歲」的大旗,向着「討毛救國」的偉大目標奮勇前進!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20日 星期六

向英國政府請教香港的防衛問題
--對英國保留香港駐軍的實質作用提出質疑

繼英鎊貶值之後,英國首相威爾遜復宣佈了一項提前撤退遠東駐軍和軍事基地的重大措施,原定於一九七五年才付諸實施的撤退行動,將在一九七一年底實行。也就是說,到了一九七一年底,英國在蘇彝士運河以東,除保留一萬名左右的香港駐軍之外,將不再擁有任何軍事基地。據英國國防部發言人說:此項撤退行動,可使英國每年節省八千六百萬鎊的支出。又為了減輕軍費負擔,從現在起至一九七一年,英國陸軍中的啹喀兵人數,將從一萬二千人裁減至六千人,那些留下來的啹喀兵,可能調駐香港。與此同時,英國原擬向美國訂購的五十架F一一一型噴射戰鬥轟炸機定單,也由威爾遜首相宣佈予以取消,理由也是為了節省四億二千五百萬鎊的外匯。在國內方面,工黨政府還採取了許多節約計劃,包括:(一)在此以前,英國國民保健服務處對診病配藥是不收分文的,以後則每次將收二先令六便士;(二)對國內中學生每天免費供應牛奶的辦法,即將宣佈取消;(三)民防服務隊和後備消防隊的大部份成員,將加以解散。威爾遜首相在下院宣佈說:在推進這些巨人節約運動下,私人屋宇的建造將會減少,修築道路的支出將受限制,各地方當局,也將被訓令在本年內,不得增聘公務員。這一切,都是英國為緊縮開支而採取的一系列歷史性決定。

在工黨政府作出這些決定後,英國人一般認為英國作為一個大國的角色,已從此終結。雖然有些國會議員為了面子難堪,大呼「恥辱」,但也無法反對這種決定。唯一的原因,是英國根本太窮,硬裝「胖子」已無補於事,除了勒緊褲帶,再無辦法。威爾遜首相是「當家人」,所謂「巧婦難為無米炊」,在如此一個現實下,他的實偪處此,那是無可奈何的。就算換了另一人充當首相,恐怕也祇能照着他現時的路子走,不可能有甚麼「奇蹟」出現的。

由於英國撤退遠東軍事基地的行動,比原定時間提早了幾年,而英國這一行動的含義,是等於不惜拋棄其「大國」的面子,自居為一個二等的「島國」,但為甚麼,在英國決心退出蘇彝士以東的整個計劃中,連星加坡這樣的重要基地也棄之如遺,但卻還要維持香港駐軍呢?一說是出自美國「堅持」的結果,另一理由則是英軍駐港軍費大部都已自前年開始由香港政府負擔,對英國不成為一個非丟不可的「包袱」。如果就此兩點理由看,香港的目前現狀當可維持,不致因英國的撤退行動而有多大的影響。但問題在於,當英國宣佈此項撤退行動後,美國、澳洲都先後發表聲明,表示不會或無意填補英國在遠東留下的防務真空。那為星加坡安全問題匆匆趕去英國談判的星洲總理李光耀,在答覆記者詢問英國保留香港駐軍的看法時,他以一種諷刺口吻說:「你們在那裡的一萬軍隊是人質。」他的意思是說,如果香港一旦「有事」,這些駐港英軍就有可能成為「敵人的俘虜」。李光耀這些話,當然與他因求援不遂而感到失望有關,因而有意向英國撥冷水。但從軍事觀點看,李氏所說也非全屬不負責任的負氣之言,因為香港雖為英國的屬土,英國負有防務的義務,可是彼此相隔數千哩,如果英國一旦撤銷了星洲基地,香港在軍事上就變為孤立無援,駐港英軍所能保衛香港的力量便非常有限。而在英國一切都須節約的基本原則下,它既已決定取消向美國購買五十架超音速噴射轟炸機的定單,預定在遠東繼續服役的艦隻也寥寥可數,它是沒有可能在一個緊急局面之下對香港有所應援的,那麼,英國保留香港駐軍這一着,不是「象徵」意義遠過於實質作用許多嗎?

就因英國保留香港駐軍的實質作用使人難明,我們就有必要請英國政府儘速澄清香港居民對本身安全應有的顧慮。在這一問題未獲答覆之前,我們有理由相信,香港是自由世界的「耳目」,又是一個有四百萬人賴以為活的城市,如果香港受到外界武力的進侵,以美國為首的許多自由國家,尤其是亞洲自由國家,都決不會默然坐視,那雖香港的防衛力量事實不能依靠英國,亦將不致在安全方面發生太大問題。可是我們又會想到,香港究竟不是一個「國家」,本身沒有獨立的主權,除非英國現在已與某些盟邦對防衛香港經有「默契」,否則一旦事到臨頭,香港便將成了「被棄孤兒」,不知向誰請求援手。而這些,都是我們認為值得考慮和有提出討論必要的。

因此,我們現在需要切實申述的一點,英國政府為了澄清香港四百萬居民所抱的疑慮,它應該公開宣佈香港的安全保障實際是甚麼。對於這一個問題,我們認為威爾遜首相,是有責任向香港四百萬市民加以解釋的。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18日 星期四

各大社團必須防範港共滲透
--由英軍司令馬田准將的警告說起

即將返英度假的駐新界英軍馬田准將,在新界鄉紳餞別席上,對香港居民提出警告稱:「香港居民目前已有鬆懈的跡象,認為對抗滋事分子的工作已成過去,這是危險的事。若然鬆懈和團結低減,一旦滋事分子捲土重來時,我們便更易受害。」馬氏說:「我們要認識清楚,目前滋事分子的手法可能已經轉變,但他們的目的始終如一,所以我們必須繼續團結,使滋事分子無從得逞。」馬田准將這一番臨別贈言,對香港居民一般存在的弱點,如「易於寬恕敵人」,局勢緩和就忽視了港共可能「捲土重來」的陰謀等,都是一項極其寶貴的意見。

經過八閱月來的暴亂,港共一敗塗地,「不僅無可籌之餉,抑且無可用之兵」,為了苟延殘喘,不能不放棄恐怖行動。但他們原是好亂性成的一群,所謂「人還在,心不死」,目前的偃旗息鼓,旨在避免全軍覆沒,並非真正「罷手」。也正如馬田准將說,他們祇是「手法轉變」,而目的則始終如一。因此我們也不能因為他們「放棄武鬥,改採文鬥」,就誤以為香港從此天下太平,不必再對港共保留警惕的態度。

就目前港共動態看,他們似乎是以「講習班」方式(即所謂「毛澤東思想講用會」)從事訓練「生力軍」,也可能對內部展開「鬥私批修」,清除一些動搖分子。但真值得注意的還不是這些,而是近日各方盛傳港共在「微笑攻勢」和「銀彈攻勢」掩飾下所從事的各項活動:

一是據一家英文報紙所透露,港共現在企圖運用「堡壘要從內部攻破」的戰術,伺機「奪取廠商會」,因為廠商會是一個擁有過千廠家會員的工業大組織,無論對內對外力量都比現受左派控制的「中華總商會」為大。據該項消息說,廠商會將於今年六、七月間舉行改選,現將接受合格廠家申請加入為新會員,港共可能利用這種入會的便利,牽引一些同情左派的廠商鑽進去,如此港共將會在選舉時握有相當選票,達到其「鯨吞」或者「蠶食」廠商會的目的,最後則使之成為一個赤色機構,像現時面目全非的「中華總商會」一樣。

二是新界鄉議局也將在今後幾個月內改選,由於現任的鄉議局首腦,曾經用各種行動給予港共暴亂以打擊,使他們對鄉議局「怕得要命,怕得要死」。據近日一項在新界流傳的謠言說,港共企圖用「銀彈」收買各鄉代表的選票,如果這些代表保證供港共利用,他們將以每人一千元為酬。據傳出該項消息的新界人士稱,各鄉代表雖多深明大義,但在「重賞」之下,也難保沒有人不被「收買」。假如港共這種收買政策能夠超過半數,他們就會在一夜之間使鄉議局變色。因此許多新界鄉紳,現時都在密切注視港共這種卑鄙的企圖。

三是各區街坊會,一般也將在兩三個月內改選。在港共暴亂期間,因為各街坊組織都在支持政府,並發動籌募勞工福利基金等,替維持水陸交通的正義工人打氣。港共在這一方面無可對抗,曾經揚言要暗殺某些街坊首長和演出火燒灣仔街坊會一幕。現在港共自知這種敵視政策完全失敗,聞說也在另打主意,透過原來潛伏各街坊組織的灰色分子和所謂「中立分子」,在改選之前展開活動,對此等街坊組織進行「各個擊破」。照港共黑幫所估計,祇要能把這些街坊組織「奪取」過半數,就可使現有的街坊最高聯合組織陷於分裂,並把整個劣勢扭轉過來。

為甚麼港共要以上述這些機構作為其「內部顛覆」的對象呢?據說就是他們認為這些機構平日組織不夠嚴密,許多成員都是「在商言商」、「不問政治」的「超然分子」,比之「自由工會」與教育團體的「壁壘森嚴」,不可同日語。因此港共的頭子們認為,要使他們的「微笑攻勢」和「銀彈攻勢」有所收穫,就祇有向這些機構尋隙抵瑕,從中下手。

鑒於港共如此譸張為幻,「冤魂不息」,則在港共這種活動尚未真正大舉展開之前,各有關團體為了防患未然,現在就得對內部進行各種「消毒」、「防疫」的工作。我們願意指出,港共儘管蛇蝎為心,豺狼成性,但狐狸到底掩不了尾巴,祇要人們注意防範一些平日言行可疑的分子,即使他們詭計多端,仍將無所施其技。共黨陰謀所以得逞,每是人們失諸大意,要是大家都有所警惕,他們就不容易有「造反」的機會。同時,共黨此類策略的運用,多數都以針對、利用對方矛盾為着手,因此各有關社團,最有效的對策應該是加強團結、和衷共濟,使港共無隙可乘,雖欲挑撥離間而不可得。如果各有關社團能夠做到此類釜底抽薪的工作,港共的許多「攻勢」也便祇有失敗收場的。

對付港共活動不能鬆懈,這種「消毒」、「防疫」的責任,現在就落在各社團首長身上了。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15日 星期一

論鄉議局代表團訪英的任務

由新界鄉議局主席彭富華,前任主席張人龍,陳日新,及鄉議局秘書長鄧乃文等組成的鄉議局四人代表團,定於本月十八日聯袂飛英,作為期四十五天的訪問。在代表團訪英期中,將遍赴英倫各埠,會晤新界鄉僑,把本港過去數月來的暴亂經過,作一詳細報道,使鄉僑明瞭真相,糾正了他們若干錯誤的印象,同時亦將切實傾聽旅英鄉僑的意見,俾就有關問題,向香港政府或英國政府提出,尋求解決的步驟。

就人們所知的事實,在這以前,新界旅英人士由於消息隔閡和受了共黨歪曲宣傳的影響,有些惑於香港左報「收回新界」和「打游擊」之說,誤以為新界已經面目全非,從此有家歸不得;復以暴亂分子一再在新界鬧事,無論襲擊警崗、擄人勒贖、殺警奪槍等等,儼然有恃無恐,為所欲為,這更加深了他們對家鄉真情的誤解。現在港共暴亂已趨向平息,為了澄清新界旅英人士的疑團,鄉議局四人代表團以「新界父老」身份飛英訪問,不僅意義重大,且亦有其事實的必要。

近十年來新界農村受了大陸土產的打擊,鄉民務農為生的傳統生活方式受到嚴重威脅,因此而致失耕破產的不少;在這期間,旅英華人經營的中菜餐館卻大為英國人士所歡迎,許多新界青年便不惜遠涉重洋,跑到這些華人餐館去工作。到目前為止,在英國開設的華人餐館有八百餘家,大部集中倫敦,少數分設各埠,在這些餐館工作的新界人士有三萬餘人,佔了旅英「華僑」的一個極大數目。但此等新界青年一般祇受過中小教育,除了「華人圈子」裡的交際,便不大參加英國社會的活動,這種情況與歐美華僑的仍多保持鄉土概念,大致相同,當然亦與他們英文程度的粗淺有關。但是,由於這些新界青年習慣與華人接觸,由中共派到英國的所謂「外交人員」,以及被中共利用的一些投機分子,便經常向他們展開一種「游說運動」,力圖爭取這些新界人士對中共的信仰和同情。中共此項活動的主要方式約有三點:一是從香港運去的左報和大陸刊物,經常僱定人員向各華人餐室推銷和派送;二是大陸拍攝的宣傳性電影,由中共機構負責播映,免費招待華人餐館的員工參觀;三是由香港前去英國留學的學生,中共也派有專人經常聯絡訪問,展開所謂「微笑攻勢」。有此種種原因,故新界旅英人士對香港暴亂情況的發生許多「誤解」,可謂「冰深三尺,非一日之寒」。

據一些熟悉中共向旅英「華僑」展開「統戰活動」的人士指出,中共為了設法爭取他們,曾經有過如下的事實:一是有些留英學生發生經濟困難,曾向偽「大使館」請求協助,共幫慨然答允以金錢接濟,但要簽署一項「賣身契」式的文件,在學成之後須回大陸服務。二是有一家華人餐館職工與英國人打架,英人傷重身死,經初級法庭判定有罪,當時無人援手,中共偽「大使館」便替他聘請大律師上訴於高等法庭,結果原判撤銷,被告無罪釋放,這對旅英華人心理頗發生了一點影響。又據此等人士指出,香港政府雖然設有一個駐倫敦辦事處,但負責人員與旅英新界人士平日甚少來往,對他們服務何所,旅居何地,十九皆不知曉,與中共方面的「消息靈通」,無孔不入,恰是一個強烈的對照。

鑒於前面所說的事實,我們以為,這次鄉議局四人代表團赴英訪問,除了說明香港局勢真相是他們此行的主要任務外,尚須設法展開兩項經常性的工作:

第一、為了使旅英新界鄉民對香港情況不再隔閡,可由新界鄉議局或新界父老印發一份「新界通訊」之類的報刊,儘量刊載新界消息,寄到英國各華人餐館供鄉民閱讀。此項刊物如不能每日出版則可採「三日刊」形式,所收報費郵費可視旅英鄉人的反應而定,相信此項「貨真價實」的鄉情刊物,必為旅英新界人士所歡迎。

第二、為了溝通旅英新界人士的「僑情」,鄉議局可請求港府協助在倫敦設立一個「新界聯絡處」,由鄉議局直接派駐「代表」,與旅英鄉人保持各種聯絡,其業務包括供應書刊,接受諮詢,並協助鄉民解決個人問題等,如鄉議局不能擔負此項經費,港府應有提供協助的義務。

除此之外,據說旅英新界青年多感生活苦悶,有不少耽於賭博,又因參加社會活動頗受限制,也不無認為受了某種歧視的委曲,這些都有賴於四人代表團善為開導,並斟酌實情,代為解決。

如所了解,新界現有人口九十餘萬人,其所處地位也可說是香港的「前綫」,因此在鄉議局首長赴英訪問的同時,港府應該比前更重視新界問題,也是應有之義,無待煩言的。

大公報社論 1968年1月15日 星期一

工人學用展覽好得很

「港九各業工人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展覽」自上月廿六日開幕以來,吸引了近十萬的參觀者。每天從早到晚,人潮洶湧,熱氣騰騰。大多數參觀者都把展覽會場當作課堂,把展出的內容當作教材,熱心觀摩,認真學習,受到感染,得到鼓舞。這次展覽好得很,它的作用和影響是巨大的。

從這次展覽,人們看到港九工人學用毛澤東思想,進步迅速。在鬥爭中大學大用毛澤東思想的群眾運動,在工人中開展,只有幾個月,能夠取得這麼多成績,開始改變着工人的精神面貌,完全由於工人在「用」字上肯狠下功夫。毛主席的教導指出:「對於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要能夠精通它、應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於應用。」又指出:「學習馬克思主義不但要從書本上學,主要地還要通過階級鬥爭、工作實踐和接近工農群眾,才能真正學到」。學習當代最高水平的馬列主義--光焰無際的毛澤東思想,當然更要這樣。工人階級帶着深厚的階級感情去學,帶着問題去學,尤其帶着對偉大領袖的無限忠誠、熱愛、崇敬和信仰去學,學了就用,一用就靈,自必越學越得甜頭,越用越有勁頭了。

毛主席指出,「世界觀的轉變是一個根本的轉變」。學用毛澤東思想是要改造主觀世界,進而改造客觀世界。工人兄弟在「老三篇」的學用上下了功夫,首先破「私」立「公」,爭取做「五種人」,跳出個人的圈子,擴大了視野,開拓了心胸,無論在生活上、工作上以及鬥爭中,都能使舊貌換新顏,在家庭中、工會中,以及各種鬥爭的場合,都湧現出看似平凡實則極不平凡的事例。

反英抗暴鬥爭,對工人以及其他各階層的愛國同胞,都是一場考驗。港英的政治迫害和民族壓迫,提供了具體的反面教育,大大激發了廣大愛國同胞的階級仇、民族恨。在鬥爭中,大家更分清了敵我,階級的愛憎格外分明。以毛澤東思想做武器,愛國同胞更其破「怕」立「敢」,一往無前。在街頭、在法庭、在黑獄,與敵人周旋,愛國同胞都從毛澤東思想中汲取到無限智慧與勇氣,每一個具體的鬥爭都印證了毛主席的教導無比正確。

一切事例都證明,毛澤東思想是戰無不勝的。它一旦被群眾掌握,就成為巨大的精神力量,就可以轉變為巨大的物質力量。毛澤東思想的傳播和影響,是任何反動勢力所無法阻遏的。港英企圖用暴力來阻遏毛澤東思想的影響,已遭到可恥的失敗;毛澤東思想在這場鬥爭中反而更加普及開來,更加深入人心了。這次工人活學活用事例的展覽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所以有人指出,如果不是經過這場鬥爭,像這樣規模和內容的展覽未必這麼快能舉辦起來。

這個展覽昨晚勝利閉幕了。經過這個展覽以及尚在舉辦的講用會的啟發,各業工人以及其他各階層同胞,必將更加大講大學大用毛澤東思想,把活學活用旳群眾運動推向新高潮,搞好思想革命化,奪取反英抗暴鬥爭的最後勝利,為傳播毛澤東思想和支持各國人民的革命鬥爭,作出更大的貢獻。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11日 星期四

由工展成果看香港經濟的前途
--事實顯出今年是香港工業「好景年」

歷時三十六天的香港工展會,昨天已告圓滿閉幕。據中華廠商會會長蔡章閣在閉幕禮中致詞說:「本屆工展,適逢銀禧盛典,統計入場人數共達一百八十餘萬人,各攤位營業數額超過一千萬元,各地客商前來參觀工展而向本會接洽,分別介紹與各廠家直接談商生意者,亦達一千餘宗,檢討各項成績,均突破歷屆紀錄,實屬盛況空前。」蔡氏並特別指出:「香港人用香港貨熱情洋溢,尤足珍貴。」本屆工展有此良好成績,足以象徵香港經濟「前途似錦」,對香港市民當是莫大的鼓舞。

又據昨天本報晚刊「市場漫步」專欄所報道:今年農曆歲晚香港各主要工業業內廠家開工趕貨,是十年來的最高潮,一般廠家在過去四個月內接入的訂單,現在已要陸續趕製及趕付,預料很多工廠加開夜工趕貨一直到農曆除夕前才告一段落。據工業界人士綜合透露稱:現在本港各主要工業業內廠家,已接入的訂單估計比去年同期增加百分之三十,其中交貨時間最長的,排至一九六八年底,但排至六月底交貨則比較普遍。換言之,本港大多數工廠有半年訂單在手,現在是一九六八年初,各工廠開工生產比去年同期特別忙碌,是一種很好的現象。據悉:目前趕貨最忙的工廠,計有棉紡廠、織布廠、製衣廠、毛紡廠、羊毛衫織造廠、其他針織內衣及外衣廠、玩具廠、塑膠花廠、塑膠用具廠、原子粒收音機廠、搪瓷廠、鋁器廠、膠鞋廠、光學儀器廠、假髮廠、電池廠、電筒廠、及其他小五金製品廠等。香港工業好景足以代表香港經濟的繁榮,這當然又是一個值得使人興奮的現象。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曾被渣打銀行董事長賈乃涵稱為「農曆新年最佳禮物」的消息,是這次美國政府為了防止美元外流,決定對許多國家限制投資,祇有加拿大、英國、澳洲、日本等幾個國家獲得優待,初時對香港待遇如何尚未確定,後來美國駐港總領事向華府請示之後宣佈,香港與英國、加拿大一樣,美國對港的投資,將維持一九六五至六六年度平均百分之六十五,這兩年內美國對港的投資最多,此項決定足證香港業已獲得充分的照顧。記得當時我們評論美國前項措施時,曾經鄭重指出:「香港不是美元外流的最大漏洞,但有許多值得美國重視的因素,因此美國對於香港是應該『另眼相看』,不該與其他地區等量齊觀的。」現在美國的措施,也許未必受了我們的影響,亦與我們的主張不謀而合。香港獲得這個「農曆新年最佳的禮物」,這也無疑是足使香港市民同感欣慰的。

古人謂「自求多福」,「自助人助」,根據香港本身的體驗,足以證明這是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因為在去年港共暴亂期間內,他們惡毒的陰謀之一,是要打擊香港工商百業,從而攪垮香港的經濟。他們當初煽動的工潮,就是向着幾家華資工廠下手,後因此項陰謀並未得逞,又轉而脅迫交通工人「罷工」,並在港九各區展開恐怖行動,其目的也是要破壞香港工業的生產,影響廠家對外的信譽。就當時情形看,假如港共策動「海員罷工」能像去年英國一樣,碼頭貨物無人搬運,香港外銷產品不能依期運出,這一定使外國買家信心動搖,不敢向香港繼續訂貨,由此產生的結果,可能就是大工廠減產,小工廠倒閉,無數工人陷於失業,而香港經濟就此垮了下來,真的變成一個沒有生機的「死港」。幸而香港的勞工階級絕大多數深明大義,始終緊守工作崗位,不為港共詭計所愚。結果是,外國方面雖然曾經訛傳香港「亂糟糟」,但因香港交貨沒有延期,工廠生產也如常活動,在這事實面前,外界有關香港的流言,業已不攻自破,本年度所獲外國訂單能比過去同期增加百分之三十,這都正是香港「自求多福」的一個明顯效果。現在港共暴亂已完全失敗,短期之內勢難再圖掙扎,由此展望前途,香港今年必有一番好景,那是大可預卜的。

人們知道,香港經濟命脈繫於工業的發展,而和平安定是發展工業不能或缺的前提。香港有足夠發展工業的條件,也不虞缺乏工業發展的資金,現在經過了去年的嚴重考驗,我們能夠經得起共黨挑戰,在騷亂之中保持穩定,這是「無價之寶」,與金錢得失不能相提並論。有理由相信,這次美國對港投資所以特示優待,當是有感我們幾個月來那種「危而不亂」與堅強不撓的精神。古語有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香港有了現在的基礎,祇要我們努力下去,就必能成為一個永遠活滿活力的城市。而由現有的事實指出,各主要工廠在這年關期內都要趕開夜工,祇有極少數左派工人陷於「失業、飢餓」的命運,這對香港工人今後的意志,也必有其長遠影響的。

華僑日報社論 1968年1月10日 星期三

銀禧工業展覽之偉大成就

中華廠商聯合會主辦之銀禧工業展覽會,經過三十六天展覽,已圓滿閉幕。我們在回顧過去三十六天的情況及綜觀中外人士、報章、雜誌之良好批評。不但中華廠商聯合會可以引為驕傲,就是全港四百萬市民也可以引為前所未有之光榮。因為在十分艱難的日子,在十分複雜的環境中,銀禧工業展覽會以無比龐大、堂皇的姿態出現,以多采多姿、內容充實的姿態出現,獲得了空前未有的偉大成就。此種意義,不僅充份表現了中華廠商聯合會強大的經濟與生產力量,特別是表現了香港經濟與生產的強大力量,與日而增的、樂觀的、繁榮遠景。這是我們必須向中華廠商聯會諸公及全體工作人員表示欽佩與敬意的。

蔡章閣會長在銀禧工業展覽會開幕典禮致詞中說:「本會舉辦工展之目的是檢討生產,促進貿易,二十年來,工業界同人努力不懈,每年工展的規模,一屆比一屆盛大,展出一屆比一屆精彩。同時,香港工業製品在國際市場上的銷量與信譽也一年勝似一年。」蔡章閣會長上述簡單的幾句話,無疑已指出工業展覽會的發展過程,一點都沒有誇張,我們的工業展覽會是一年比一年進步,一年比一年龐大,這就是香港工業生產不斷增強與現代化之表現。即以本屆工業展覽會而論,今年適逢銀禧工展,籌備經年,耗費共達三百餘萬元,建設時間六十五天,也動用了三萬餘工日,乃能完成此面積逾六十萬方呎,空前的盛會,會員廠號個別參展也比歷屆精彩,節目也比歷屆豐富,而且還有下列幾項值得特別介紹的:(一)行業集體展覽--佔本港製品總輸出額三分一的毛織業商會、布廠商會、橡膠商會、棉織業商會、塑膠業商會、五大行業機構,本屆集體參展將各該行業久已為國際人士喜愛的精美新穎的會員出品,提供市民欣賞。(二)舶來原料機械展覽--工業先進國家之英、美、德、意、日、加拿大,捷克等國的工業原料及機器,亦參加陳列,給本港工商界以極有價值的參考。(三)香港政府展覽館--為配合工展銀禧慶典而設的香港政府展覽館,展出百年來香港歷史性的文物,蒐羅豐富,是極有意義而具教育性的展覽。(四)香港產品陳列中心--香港貿易發展局與本會合辦陳列中心,搜集本港富有代表性之工業產品,作精選的展出,使遊客對港貨之認識有深刻印象。可見從工業展覽會看香港工業發展的情況,自然可以顯出其趨勢。銀禧工展所表現的趨勢是進步的、發展的、而且是登上了世界工業生產水平的寶座。經過了中華廠商聯合會長時期的努力,香港貨的榮譽正如旭日之上升,在海外市場上發揮其足以炫耀全球之光輝了。

正如香港總督戴麟趾爵士在主持銀禧工展會開幕典禮致詞所言:「工展會每年都使我們重新注意本港,並使我們有機會簡略地檢討我們的進展。過去十五年來,本港在經濟和社會方面都獲得卓越的成就,這一點是絕無疑問的。十五年前,我們每年的輸出總值不到三十億元,可是今年的輸出總值將會接近八十五億元。十五年前我們只有一千九百家註冊工廠,但目前已經超過一萬一千家。十五年前我們所處理的海運貨物只有五百五十萬噸,空運貨物二千六百噸,可是在目前,我們所處理的海運貨物已經增至一千零五十萬噸,空運貨物則增至二萬三千噸。」

正因為有了過去之偉大成就,今後我們更加需要力謀繼續擴展,特別是工業生產之擴展,這是香港的經濟命脈,也是香港四百萬市民所賴以工作及生存的。中華廠商聯合會諸公擔當重任,高瞻遠矚。如何發揮其經驗與才智,運用其資金與人力,以達到不斷的擴展,不斷的改進,以奠定香港的經濟基礎,當然是深可期待與信賴的。

最後,華僑日報同人衷心致謝中華廠商聯合會諸公,全體工作人員,與各展出攤位善長仁翁之善心與熱心。每年在極度忙碌之中,都能出錢出力,為支持華僑日報讀者救童助學運動而舉行義賣。不但為我們籌集鉅額善款,抑且為救童助學運動廣大宣傳,使到凡是到過工展會場的中外人士,都明白救童助學運動之意義,鼓勵大家購買義賣物品,造福貧童,促進社會教育,功德無量,貢獻至大。不但華僑日報同人感激,就是廣大的華僑日報讀者與市民,也是深表敬佩的。

工商日報社論 1968年1月10日 星期三

美、柬會談難獲結果
--錫漢諾克是個狡猾善變的人

美國總統特使鮑爾斯(美駐印度大使)已抵達柬埔寨首都金邊,將與柬國元首錫漢諾克舉行兩次會談。他們所要提出檢討的中心問題,就是美軍在執行對越共窮追政策之際,必要時須進入柬國境內追剿這事。另外附帶要談的,可能與越共換俘有關,但那祇是題外之話,事實上並非鮑氏的主要任務。柬埔寨與美國斷絕邦交以來,此次的會談屬於首度官式接觸,談判的結果雖然目前仍難預測,但對美、柬今後重新建立一種新的諒解關係,則可能有它的重大推動作用。

促成這次會談的背景,應該分開兩方面來說。一方面是美國,它在檢討對越共作戰的全盤戰略時,軍方堅持如果想徹底肅清十七線以南的越共和切斷北越接濟路綫,就必須對逃入柬埔寨和寮國境內的越共,越境追剿。軍方提出此項主張,不無見地,因為柬、寮同與越南接壤,如果讓越共退入該兩國境內作為庇護之區,則越共仍能保持作戰的有生力量和裝備,可以伺機再度發動侵攻。就軍事角度言,這一主張顯然是必要的和順理成章的。不過,美國對越共作戰,多少年來一向是由政治因素控制軍事行動,這一主張出自軍方,白宮負責處理政治問題的官員們,對此卻不表全部支持,因為他們顧慮到此舉可能使越戰擴大,迫使中共和蘇俄直接介入。詹森總統於去年底在動身赴澳洲之前,雖在電視廣播中提到這事,但隱約其詞,並未具體提出。可見得白宮決策人士,在當時對此事仍在慎重考慮階段,目的在於試探柬、寮和其他亞洲國家的反應。

另一方面是柬埔寨。柬國元首錫漢諾克,在政治上是一個多重性格的人,他對美國的最大「不諒」,就是認為美國始終不尊重柬國國境和企圖推翻他的統治。這些當然是由錫漢諾克的偏頗見解導致,同時又有中共在幕後的惡意挑撥,使他存有一種莫名奇妙的仇美情緒。自美軍方主張進入柬、寮追剿越共後,錫漢諾克的反應就充分表現他的多重性格。最初他對美方這一主張,極力誹謗,並聲言絕對不許美軍入境。到了去年十二月廿八日,他的立場突然作了一百八十度的修改。當時是因「華盛頓郵報」駐香港記者史丹萊.卡樂,憑他通曉法語和與錫漢諾克有頗佳的「交情」,拍了一通電報給錫漢諾克,提出美軍入境問題,請錫漢諾克答覆。史丹萊.卡樂的電報,他本人祇存「姑妄一試」的心理,原不抱很大的希望,不料錫漢諾克立即覆電,逐一作答。在該項答覆中,他提出了:㊀美軍追剿越共時進入柬土,柬國不予制止;但必須在他認為越共已進入柬土時始可。㊁建議詹森總統,派出特使前往柬國,對此事展開談判。

錫漢諾克這一新的態度,,華府對它疑信參半;但在「華盛頓郵報」刊出上述新聞的第三天(一九六七年十二月三十日),柬國政府主辦的一份「柬埔寨現狀週刊」,刊出相同的談話,並形容錫漢諾克的意見是「合理的」。如此一來,無異證實了錫漢諾克的新立場。柬國官方雜誌證實此事後的第二天(一九六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錫漢諾克除了重申這一新的立場外,而且還加以補充解釋。他在答覆合眾國際社亞洲編輯主任阿諾狄的書面問題中說:「美軍入境追擊一事,我並未表示准許,我祇說過屆時不派軍隊與美軍作戰;但如美軍事後不撤,我們便將被迫作戰。」這段話,在措詞上容或不同,但基本態度未變,至少他同意美軍入境追剿。

到了今年元旦那天,錫漢諾克的話又有了不同的「修正」。他在新年演說中,對柬國人民「保證不讓美軍佔據任何一平方公尺的土地」。此外,「歐洲一號」廣播電台同時播出錫漢諾克的法語談話,謂「任何美軍進入柬國,將受到一項反擊」。雖然該項廣播是事前錄音的,而且對象是法國聽眾,可能是在錫漢諾克答覆「華盛頓郵報」之前,但仍可反映他的出爾反爾的態度。他的難以捉摸見解,在美國特使鮑爾斯抵達金邊的前夕(一月七日),更見露骨。他在金邊的記者招待會中所說的話,簡直自行推翻了向「華盛頓郵報」所表示的意見。據曼谷報紙刊出的譯文,他在記者招待會中說明了兩件事:第一、美國「沒有談判窮追進入柬境的權利可能性」,他「從未同意對美國軍隊大開方便之門,甚至默許也從未表示過」。第二、「鮑爾斯的訪問是浪費時間,不如暢遊吳哥窟(按:吳哥窟是柬國名勝之地)」。上述兩點意見,想來不會是曼谷報紙的杜撰,因為根據錫漢諾克一貫的多重性格作風,說出這種前言不符後語的話,完全可能。

若照錫漢諾克的出爾反爾態度來看,特別是他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談話,則鮑爾斯此行所能獲得的結果,顯然極度渺茫,反而予錫漢諾克一項新的誹謗美國的藉口。中共和蘇俄對此事,焦灼與憂慮溢於言表。北平除了再彈「支援」柬國舊調外,最近又把一批武器(十一架飛機與高射砲)移交柬國,作為「強心劑」。莫斯科的「消息報」恫嚇美國,不要把戰爭擴至柬境。中共和蘇俄對錫漢諾克正採取威脅與利誘手段,錫漢諾克不時自稱是「三文治」,可以想像到他所受的不同壓力。這一因素,我們在估計美、柬會談的未來發展時,不能不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