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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社論 1967年8月26日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26日 星期六

敬悼林彬先生!

商業廣播電台著名播音員林彬先生前日遭左派暴徒暗殺,不幸於昨日不治逝世。消息傳出,廣大市民無不哀悼,而每日收聽「欲罷不能」、「大丈夫日記」的聽眾,想到從此不能再在收音機中聽到他親切而幽默的聲音,更是不禁泫然淚下。

林彬先生擁有廣大聽眾,每逢他主持的「欲罷不能」、「大丈夫日記」播出之時,全港千千萬萬人微笑傾聽,有些家庭婦女在播放這節目期間,必定停止一切工作和應酬,不肯錯過了一天。這千千萬萬聽眾本來未必都反對共產黨,但林彬先生一死,他們都成為共產黨的敵人。

港共以罷工、罷市等正當手段所無法達到的目標,絕對不能以擲炸彈、放火暗殺等卑鄙殘暴的手段來達到。殺害一個林彬,使得無數本來完全不理政治、不懂政治的普通市民對港共強烈的憎恨。港共所以採取這種手段,那是在鬥委會分崩離折,吳叔同、高卓雄等人高飛遠走之後絕望中的對策。在任何一件政治鬥爭中,勝利的一方決不需要採取暗殺等手段。國共內戰之時,數十年中,中共幾時暗殺過一個擁護國民黨的文化工作者?李公樸、聞一多的被暗殺,適足以證明右派人士在正當鬥爭中的無能為力。

我們謹對林彬先生的逝世致以深切的悼念。他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第一個暗殺的文化工作者。他的逝世是香港文化界的損失,卻也標誌着中共的衰敗和沒落。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25日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25日 星期五

燒不滅正義的聲音

香港商業電台著名廣播員林彬先生昨晨為左派暴徒行兇暗害,放火焚燒,以致和他的宗兄弟林光海先生二人同時身受重傷。這是左派暴徒繼殺害清華街兩個兒童之後的又一件嚴重暴行。自港共於五月間發動與全港市民為敵的動亂以來,商業電台努力揭發港共種種活動的真相,每日根據事實,迅速而有力的向廣大市民提供報道。香港所以在這一百多天的鬥爭中人心安定,港共每戰必敗,商業電台實有很大的功績。林彬先生主持商台的「欲罷不能」節目,以幽默口吻對港共大張撻伐,成為街頭巷尾到處談論的資料,左派暴徒用卑鄙手段向他進行暗算,正足以證明林彬先生主持正義,為香港作出了極有價值的貢獻。澳門綠村電台無聊而低能的宣傳與之相比,高下立判,直不能望其項背。

商業電台主持人何佐治先生昨午立即發表聲明,表示決不向左派暴徒的恐怖手段屈服。在昨晚商台的「欲罷不能」節目中,我們聽到了許多播音員向左派暴徒發出了憤慨的吶喊。這是在向全港市民宣布,炸彈和放火的暴行,並不能消滅正義的聲音。我們對林氏兄弟、對商業電台表示深切的敬意和關懷。香港四百萬市民,除了一小撮左派暴徒之外,我們大家命運相同,只有團結在一起,堅持抗暴鬥爭,才能保衛我們的生存和自由。

左派暴徒焚燒過天天日報的車輛,炸過華僑日報的採訪車,在承印本報的印刷廠中進行搗亂、偷換本報的電版,剪斷麗的呼聲電視的電綫,向廣大新聞和廣播從業員進行恐嚇,但一切活動都是徒勞的。他們的手段越惡劣,只有越加引起廣大市民的憎恨,他們徹底失敗的日子便越早到臨。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23日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23日 星期三

兒童無罪!抗暴有理!

左派暴徒在北角清華街放置炸彈,殘殺了兩名兒童,引起全港市民的一致憤慨,以致九龍出現了白布橫條,大書:「北角清華街血案,應由鬥委會負責」。這個白布橫條上的十四個大字,道出了港九三百多萬市民的心聲。警方懸賞二萬五千元,捉拿放置炸彈的兇手。但這個兇手即使捉到了,他也不過是受人指使的一個無知兼無恥的流氓而已,真正的罪責,應當由出錢買兇的鬥委會去負,應當由大叫「炸得好,炸得妙,炸得漂亮」的各左報去負。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集體謀殺。鬥委會募集經費,買兇去殺死這兩個小童,各左報煽陰風、點鬼火,鼓勵兇手去行兇殺人,為他們的罪行喝采叫好。

港共殘殺兒童,完全是有計劃的。他們曾在兒童游樂場放置炸彈,在維多利亞公園的兒童游泳池畔放置炸彈,昨天,又在「松樹樓」梯間兒童遊戲之處放置炸彈。這些炸彈如果爆炸,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的兒童頭爆腸穿。

港共的暴行無恥卑鄙到這步田地,已無可再行容忍。廣大市民都在熱切要求,必須立即宣布鬥委會為非法組織,徹底摧毀這個殘害兒童的罪惡黑幫。兒童無罪,抗暴有理!對於這種殘殺兒童的暴行,大家要一致起來反抗,反對這種血腥的滔天罪惡。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15日

明報社論 1967年8月15日 星期二

亂是亂了,未必很好

這幾日從大陸傳來的消息,越來越令人感到擔憂。廣州在大鬥、武漢在大鬥、上海在大鬥、浙江金華在大鬥………幾乎每一省中都有大大小小的武鬥在發生。而且武鬥的規模不斷的增大,殘酷的程度也是不斷的升級,什麼割鼻、挖眼等等情況都出現了。昨天,有人從廣州來,說及親眼見到有人抬了許多死屍遊街,抬屍者口銜短刀,滿臉殺氣。這種情況,比之香港騷動最厲害的那幾天中,更是要恐怖得多。

所以令人擔憂,是這種鬥毆遍及全國,而且是長期的延續不斷,甚至於,很少有人能分辨清楚,到底是那一派的人在跟那一派鬥。不一定是毛派與劉派鬥,也不一定是外來的紅衛兵與地方幹部鬥,總之是混戰一場。這情形,頗有些像東漢末的天下大亂,像東晉末的天下大亂,總之是中央政府失卻了控制,於是各地強凌弱,眾暴寡,有的是爭權奪利,有的是唯求自保。最近一個來自北京的挪威記者說,目前北京政府已到了號令不出都門的地步。毛澤東去年號召「天下大亂,越亂越好」,經過一年多的「努力」,這目的總算是達到了,但是否能「治在其中」呢?那就難說得很了。看樣子,事實上已到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魚爛之局。

為國家着想,為全國人民着想,我們盼望這種大亂特亂的局面能夠儘快結束。即使眼光放得近些,對於香港,大陸上的大亂也是對我們大為不利的,這中間包含着許多危險的因素。

明報社論 1967年7月29日

明報社論 1967年7月29日 星期六

戲院外的一個炸彈

這幾日港共集中精神於用炸彈、魚炮等爆炸物來攻擊港九的廣大居民,到處發現爆炸物,尤以屈地街電車站炸傷九名候車市民(包括三個學童)最為嚴重。軍警日夜出動清除,而港共極力阻撓軍警的工作,在真炸彈之外,又佈置了許多假炸彈,企圖使軍警和軍火專家疲於奔命,來不及清除所有的真假炸彈。連日左報以大量篇幅報道他們戲弄軍警的傑作,認為引得大批軍警小心翼翼的清除一個真炸彈或假炸彈,是他們的大勝利。昨天大公報港聞版的頭條大標題就這樣寫:「電車廠昨晚又有爆炸。真假爆炸物到處出現港英驚魂,稻草人鐵罐紙盒難倒軍火專家」,小題是:「電車廠內,兩聲巨響,火煙直衝,高達三樓」,「國都戲院,街燈懸罐,專家到場,果然爆炸」。文中這樣報道:

「『最大陣仗』的,要算是懸掛在北角國都戲院對面的交通燈上的一個鐵罐。鐵罐是昨晚十時被發現的,雞皮紙裹着,長約三呎。大批殘暴隊到場,封鎖附近一部分交通,行人繞道。……待得十一時過後,『軍火專家』希路到場,在殘暴隊的『嚴密戒備』下,將這個雞皮紙包裹的物件移至五洲大廈左旁的空地盤。……雞皮紙拆開,原來裡面的物件是個鐵罐。『軍火專家』未明內容,不敢貿然解拆,只得蓋上三個沙包……『軍火專家』惶恐的點燃藥引,『轟隆』一聲巨響,火光四射,震動四鄰,鐵罐爆破了。」

從大公報這段報道中我們至少可以看到:

第一、港共這枚炸力強烈的炸彈,是佈置在國都戲院之前,於晚上十時被發現。如果遲了一個半鐘頭沒有發現,適逢戲院散場時爆炸,那將有多少善良市民身受其害?

第二、國都戲院當時上映的是粵語片「飛哥跌落坑渠」,不見得會有港共所反對的港英人士去看戲,他們所要爆炸的,只是普通市民。

第三、軍警所以這般緊張辛苦的去清除炸彈,乃是為了保障市民的安全。從大公報這篇報道中,人人可以清楚的看出來,到底是誰在與廣大市民為敵?是誰在為廣大市民服務?

明報社論 1967年7月14日

明報社論 1967年7月14日 星期五

為何要燒貝夫人健康院?

五月間,左派人士對於焚燒車輛,毀壞財物等暴行並不承認,左派報章對於這些暴行絕口不提。當他們焚燒第一輛巴士時,焚燒的鏡頭只有在非共報紙上出現,左派報章還說這種暴行是「港英特務」所為,用意在於嫁禍於左派人士,以挑起廣大居民對他們不滿。那個張姓青年高叫「打倒左仔」而在希爾登酒店外被左派群眾所圍毆,這類事件,左派報章也完全不予報道。

但曾幾何時,衝突升級,雙方死傷人數不斷增加,這一類的亂暴行為,在左派人士眼中成為英雄行為了。左報以巨幅照片顯示焚燒巴士、焚燒私家車、推倒私家車的情景,認為是鬥爭港英的成績。當一個警員被利鈎鈎死時,次日左報以「生劏黃皮狗」這樣大字標題來加以報道。這種行動的範圍越來越加擴展,連刺殺警員的事都在報上公開加以鼓勵,爆炸警署的事,被左報稱為「炸得好,炸得妙,炸得痛快」!

左派人士與警方進行文鬥武鬥,可以說是和港英作針鋒相對的鬥爭,他們焚燒公共車輛,毆打巴士、電車、的士司機,認為他們「破壞罷工」,也有他們自己說得出的道理。我們最不能了解的是,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去焚燒貝夫人健康院?眾所週知,貝夫人健康院長期來為貧民診療疾患,是一個貢獻極大的慈善事業。他們為什麼又去破壞彩虹村的食水水管?難道港英統治者會到貝夫人健康院去求診?難道港英統治者會住在彩虹村的廉租屋裡?除了和貧苦大眾為難之外,這種行動有什麼意義?

明報社論 1967年7月13日

明報社論 1967年7月13日 星期四

恐怖世界 人人自危

近數日來,香港幾乎成為一個恐怖世界,如果說「人人自危」,那決不是誇張的說法。燒巴士、燒電車、殺警察、打巴士電車司機、燒貝夫人健康院、炸郵政局、用定時炸彈爆炸大埔鄉事局,攻打茶樓,大石投擲行人和汽車、向警察投擲魚炮、爆炸水管、焚燒報館車輛……而左派報紙發表「鬥爭委員會」的談話,公然讚揚這一類行動。

這幾日中,本報收到了許許多多讀者的來信,指責這種種恐怖行為。許多來信中都十分憤慨的表示,這些暴行是有組織的,是在公開的煽動之下進行的,長此以往,到底本港廣大居民的生命和安全還有什麼保障?

「明報」是為讀者而存在的。當「明報」在六月二十三日被左派人士組織進攻而遭遇困難的時候,廣大讀者熱誠地支持我們。今日廣大讀者的安全和生命遭遇到脅威,本報和全體工作人員的安全遭遇到威脅,我們的命運相同,我們的意見和要求也是相同。讀者支持我們,我們也支持讀者。我們呼籲左派的領導人立即下令,制止這種種和廣大市民為敵的恐怖行為;我們也呼籲政府立即採取有效的對策,恢復治安與和平。這些恐怖行動如果繼續下去,香港非垮不可,所有居住在香港的人,不論是港英當局、左派人士還是普通市民,人人都跟着一起垮。

明報社論 1967年6月1日

明報社論 1967年6月1日 星期四

愛國愛國,愛的是「國」

在最近這段時期中,此間左派人士將「愛國」這個光榮的字眼,作了一種特殊的使用,凡是同意及擁護他們的,稱為「愛國」,不同意或反對他們的,稱為「不愛國」,甚至直截了當的稱之為「賣國漢奸」。總之是愛國事業,只此一家,別無分出,順我者愛國,逆我者漢奸。

其實中國這個國家存在了已五千年,早在世界上有共產主義、有中國共產黨、有毛澤東、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有毛澤東語錄之前的數千年,就有了中國。在中共與毛澤東誕生之前的數百年以致數千年,中國人早就在愛中國這個國家。是否愛國,與是否擁護中共、是否擁護毛澤東,根本是兩回事。我們說岳飛是愛國軍人,文天祥是愛國政治家,孫中山先生是愛國政治家,那是由於他們為祖國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並非由於他們擁護中共,擁護毛澤東。

每個人都應當愛護自己的國家,卻不一定需要擁護這個國家的政府、擁護這政府的執政黨、擁護執政黨的領袖。所謂「愛國」,愛的是「國」而不是愛那一個政府、政黨、或黨魁。每個中國人都必須愛中國,都不一定必須擁護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擁護中國共產黨、擁護毛澤東。可以擁護,也可以不擁護。

我們誰都同意,孫中山先生是一個偉大的愛國者。在滿清政府統治中國之時,孫中山先生熱愛中國,竭盡全力來反對當時的中國政府,反對慈禧太后和宣統皇帝。孫中山先生倫敦蒙難之時,亡命日本之時,托庇於外國政府之下而來反對本國政府,他的動機,只是為了愛國。

當國民黨政府統治整個中國大陸之時,中國共產黨和毛澤東反對當時的政府,政黨,和領袖。我們並不由此而否定中共和毛澤東的「愛國心」。

每個愛國者有權利反對本國的政府,執政黨,政黨領袖。所謂革命,便是採取行動來推翻本國政府。如果人民反對本國政府便是賣國,那根本便是否定了革命。列寧當時反對的不是他本國的政府嗎?孫中山和毛澤東,不是都曾反對過他本國的政府麼?

即使你擁護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你仍是有權反對中國共產黨;即使你擁護中國共產黨,你仍是有權反對中共的主席毛澤東。當陳獨秀、王明掌握中共大權之時,毛澤東不是組織了一部份力量而推翻了本黨的領袖麼?目前,擁護毛澤東的人士,不正是在反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席劉少奇麼?

如果一個政府、政黨、黨魁的所作所為,對於國家和人民是有利的,我們為了愛國而擁護它。如果一個政府、政黨、黨魁的所作所為對於國家和人民是有害的,我們就應當為了愛國而反對它。如果明知其所作所為,有害於國家人民,仍舊出於自私自利的動機,為了追求個人的名利權位而擁護它,那決不是真正的愛國。愛國,是愛我們的國家,並不是假愛國之名而來愛自己。

明報社論 1967年5月30日

明報社論 1967年5月30日 星期二

這不是偉大的毛澤東思想

現代國際政治中的手法,很有些像打啤牌。你大,我反大;你偷雞,我棄牌或捉雞,甚至是反偷雞。技術不高明的,往往便輸得一塌糊塗。數年前赫魯曉夫和堅尼迪在古巴事件上打的,便是一場精彩的啤戲。老赫偷雞,運飛彈到古巴,堅尼迪強硬對付,老赫中途棄牌認輸。關於這一場啤戲,中共批評老赫的偷雞為「左傾冒險主義」,而棄牌認輸則為「右傾投降主義」,可稱的評。

去年澳門事件,左派人士因為拿在手中的牌好,幾下手勢,便將澳葡打得棄牌投降。然而在這場啤戲的過程中,左派人士卻也顯示了一個重要的弱點,給旁觀者看在眼中,記在心裡,那便是在最後關頭,左派人士迫使澳督在「認罪書」上簽署「謀殺」若干中國人的字樣時,澳督堅持不簽,只答應寫「槍殺」,左派人士運使壓力,澳督便準備撤退葡人眷屬,作放棄澳門狀。澳督這一下作狀,當然只是偷雞,他新官上任,如何肯輕易放棄這個肥缺?但左派人士登時大為緊張,不許葡人撤退,同時答應將「謀殺」改為「槍殺」。這隻葡國雞不捉,顯示左派人士極怕澳葡真的撤出澳門。如果弄假成真,「解放」了澳門,此鑊杰矣!

香港英國當局對於這些左派人士的心理,當然摸得很透測,知道左派仁兄的內心,與右派仁兄或中立仁兄,實在並無分別,大家都怕解放軍與紅衛兵來接管香港。在港英當局,可以說是有恃無恐,所恃者並非港英軍警能夠打得過中共大軍,而是:「放棄就放棄,有乜所謂?外國人不過離香港,你地中國人就有苦頭吃矣。」左派人士在澳門怕澳葡撤退,在香港自然更怕港英撤退。他們明知北京不會強逼港英在目前撤退,知道自己只有枱面上這點錢,北京不會大舉用實力支持,眼看港英把錢一推,叫聲「沙蟹」,只好學一學赫魯曉夫,把飛彈運回蘇聯,奉行一下「沒有赫魯曉夫的赫魯曉夫主義」了!

毛澤東思想指導人們在鬥爭中正確估計敵人的力量,自己的力量,群眾的向背,既反對冒險主義,又反對尾巴主義,謀定而後動,不打無把握之仗。此間左派領導奉行的,豈是真正的毛澤東思想?毛澤東思想要是如此水皮,連港英小小紙老貓都鬥不過,豈能統一大陸,打垮國民黨數百萬大軍?此次「各界鬥爭委員會」中的眾委員大部份為資產階級人士,看來,定是這些人學習毛澤東思想不到家,有意無意的走上了資產階級道路,修正主義路綫,多半是受了「中國赫魯曉夫」劉少奇那本「論修養」黑書之毒了。

明報社論 1967年5月28日

明報社論 1967年5月28日 星期日

中東衝突 不致擴大

在香港動亂最嚴重的那幾日中,中東局勢也是急劇惡化,以色列與四鄰的阿拉伯國家列兵邊界,戰爭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然而今日天下的大勢,是誰都不願進行大規模的戰爭。今日戰爭的消耗勵害之極,如果沒有那一個大國在後面搧風點火,加以支持,任何小國都無力量長期的打仗。大國不願打,小國不能打,所以天下大勢,基本上是和平的局勢。當日印度和巴基斯坦乒乒乓乓的打了幾個回合,雙方不得不就此收兵,便是為此。唯一的例外是越戰,美國有打長期戰的能力,而北越有長期戰的決心,是以數年僵持不決,然而雙方的作戰行動,均自克制,都沒有出盡全力,可見主流仍然是和平,越戰只是和平大潮流中的一股逆流。

以色列國小人少,處於阿拉伯國家的包圍之中,但國家組織比較進步,全國皆兵,經常處於哀兵的狀態。最主要的是,美蘇英法四個大國都不願中東燃起戰火,造成國際危機,暗中都在出盡法寶,盡力抑制。今日的局面,比之英法聯軍攻打蘇伊士運河之時,已是大不相同,當時蘇聯全力為埃及撐腰,美國也暗中對英法大施壓力,四個大國分成了三條陣綫,英法不得不屈服。今日四大國的根本意見卻是一致的,大家都願制止衝突。因此中東火藥氣雖重,看來也只限於火藥氣而已,有人正在火藥上大潑冷水,這堆火藥便爆炸不起來。